茨木少爷の猫

茨苗苗~~~

两颗糖

问:什么牌子的牙膏防蛀牙最好(/ω\)(●≧艸≦)甜死我了

蛋蛋画火柴人都好看呀:


酒吞睁开眼睛。
他抬起一只手掩住一个哈欠,另一只手往旁边摸去几寸,拍了拍余温尚存的被褥。原本还半惺忪着,这会子便彻底清醒了。前日调好的闹钟还未响起,不过夏日里天亮得就早,落地窗外,高空当中,松软的绵云浮动在浅明的蓝幕上。
酒吞走出房间,刻意放轻了脚步。空气中已经满满溢着食物的香味,茨木背对着他,厨房里,从外头筛进来的阳光被切割成细碎的亮瓦,不均匀地缀在他的身上。他静静地看了茨木半晌,只觉自己的心情也像一锅煲在灶上的粥,逐渐温暖,舀出来的,都是稠稠的情思。
他轻轻地从背后抱住茨木,下巴搁在茨木肩上。茨木笑了一声,同他道一句早安。
“早安。”他也回道。
他俩都没有三头六臂,是芸芸众生中被根红线牵到一块儿的普通的两个。上着朝九晚五的班,生活中充斥着琐碎的事物和烦恼,和天下间意义非凡的诸多大事相比,互道早安的快乐显得那么鸡毛蒜皮,但对彼此来说,却仿佛含在口中的跳跳糖让人悸动不已。
茨木回过头来看他,清澈的眼里依然跃着潮水一样的笑意。酒吞凑近了要吻他,茨木闭了眸,过了会儿又睁开来,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才想起来,我还没刷……”酒吞没说完,对方就飞快地在他嘴上蜻蜓点水般啾了一下,酒吞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唇上似乎还泛着对方刚才递过来的牙膏淡淡的薄荷味儿。
“还没好吗,我饿了。”
“……”茨木想了想,“要不你先吃我?”
“大清早这么主动?”酒吞挑了挑眉,下颌贴着茨木脖颈蹭了蹭,压低声音夹着挥散不去的笑意道:
“还是得先吃饭,吃你可是需要大力气的。”
茨木便也跟着笑了。
他洗干净了两个碗,看茨木把粥倒出来,两人把桌子拾掇了一下准备吃饭。茨木随口哼了两句老掉牙的歌,还是他们上小学时大街小巷传唱的那种,酒吞嘴上嘲笑了他一句,其实心里知道,他愿意听茨木唱一辈子。
在一起。过一生。



对于情侣来说,似乎总要达成几个群体性质的成就,比如约到水族馆里去看软绵绵懒洋洋的透明水母,就着暧昧不明的光影在电影院内接吻,把厨房整得锅碗瓢盆噼里啪啦乱响并在齐心协力之下,做出一道让人一言难尽的黑暗料理——
又或者像现在,酒吞和茨木并肩盘腿坐在电视机前准备打生化危机7。
上班族们平日的工作规律至极,周末除了不分昼夜地滚滚床单外也要兼顾其他的娱乐生活,酒吞是这个系列游戏的狂热粉丝,所以最新版一出就立马去买了。在他弄设备的时候,茨木正忙着把先前准备的几罐啤酒和下酒菜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在桌面上一一摆好。
正值炎夏,屋里温度调得比较低,冷气被空调从天花板与一侧墙壁的连接处嗖嗖地吐出来,揉进些食物的味道,加之窗帘拉上后房内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个微芒荧荧的屏幕,倒真营造出一个极其合适的氛围。
“你操控?”
“行啊。”茨木一口应了,“先从demo开始吗?”
试玩的DEMO很短,由昏迷状态苏醒的主角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找到一张纸条(“这字实在不敢恭维”,茨木边辨认边道),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一阵乱跑,被许多恶心的玩意儿吓得魂飞魄散,到他要出去时演示就差不多结束了。
茨木十分淡定地握着手柄。
“挚友啊,这年头的恐怖向作品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基本就是这个套路。”酒吞摊了摊手说。
茨木胆子一向很大——又或者说,这家伙就是那种勇往直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他们在大学认识,成为关系亲密的朋友,也是茨木先意识到自己对酒吞究竟是何感情,他心里藏不住话,便索性摊开来说,即便刚开始碰了一鼻子灰,也始终不依不饶地伴在他左右。
爱一个人的时候,情思里总归会带几分敬意去看他,一方面望着同他并肩而行,一方面又将人看得比自己高些。酒吞欣赏茨木那种不服输、无所惧的性子,所以尽管不能像私心里想的那样,让茨木由于害怕丢了手柄躲进自己怀里来摸摸抱抱,酒吞也喜欢看茨木全神贯注玩游戏的样子。
大概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好找到这么个安安静静看着自己恋人的机会吧?
所谓兵贵神速,因为对那些故作恐怖的事物完全不感冒,这厢茨木已经找到了继电器和断线钳,准备去解救被囚禁的Mia,他偶尔还托着下巴聚精会神地思考,嘴里念念有词,真心玩成了一个解谜类游戏,所谓的惊悚元素全被无视到九霄云外去了。
“哎,挚友。”
“嗯?”
大约是听到了他揭开啤酒罐拉环,大口吞咽的响动,茨木转过头来喊了他一声。
“你还记得我们有一次去那个鬼屋吗?”
“啊,是大二的时候吧。和青行灯他们几个一起。”
“是的,那时候还……”茨木不由地笑了一下,酒吞自动给他补充说:
“还不是现在这种关系。”他继续道,“其实做得还蛮逼真的,被鬼扯住衣袖的时候,萤草还给吓哭了?”
“我们一大拨人在里面被故意分散成好几批——”
“大天狗估计是最倒霉的一个吧,”酒吞一想起来就历历在目似的,“大概是那工作人员觉得他比较与众不同?把他单独往个乌漆吗黑的房间里关了二十分钟,里头就一把椅子和个摄像头,他冲那镜头喊破嗓子说要代表正义制裁人家——”
“不过青行灯每见到一只鬼,但凡看得清人家的脸就要评论一下别人的妆化得如何——”
“我们这样讲他们的糗事真的好吗?”
“那就不提,”茨木接道,“反正我进去……”他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忙把嘴闭了,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屏幕,几根指头在手柄上欲盖弥彰地戳了几下。
酒吞把啤酒放回桌面,两只手撑在地板上,微微抬起上半身,脸伸到同茨木面庞咫尺的距离,眼神带几分狡黠地问:
“哦?看来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是——”双方的鼻息交缠着,茨木的语速不知不觉就加快了,“他们有个活动印在宣传单上说只要在里头解开预留的谜题就能赢得奖品,是葫芦酒吧为期两个月的畅饮券,我记得你最喜欢到那里去……”
“难怪啊,”酒吞恍然大悟,想起那事过了几天后,茨木编了个格外蹩脚的理由硬塞给他的券,说,“我就说你干嘛排队那时就一直瞅着张破纸看,进去了之后兴奋得很什么一样,拿着根那么暗的荧光棒到处瞎翻,连放了假尸的床底都要爬进去——”
“哎?”
“傻,”酒吞忍不住揉了一把他蓬松的头发,“本大爷怕你走散,操心了一路。”
“都被你看见了啊?”茨木有点窘迫地吁了口气,“所以……我是真不怕这些——其实就算怕,为了给挚友弄奖品我也不会恐惧的。”
“嗯,我知道。”
“……所以,”茨木直勾勾地看着酒吞,叹叹气极其可惜地道,“我也不能跟别人讲的那样,仗着害怕钻进挚友怀里了——”
“……”
“挚友是希望我能这样的吧?”
个傻得可爱的笨蛋。
酒吞便笑了笑,大大咧咧地朝他张开双臂,用拽得二五八万的表情连眼都不眨一下地扯谎说:
“茨木……我好怕,抱抱我可以吗?”
茨木愣了一下,大力地点点头,扑进他的怀抱:
“好!”


“结果还不是做噩梦了?”
酒吞按开了床头的灯,扯了张纸巾给茨木把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给擦了,揉成一团扔到桌上。他转头看着还有几分惊魂未定的恋人,有点哭笑不得,但一见茨木皱着眉头,是当真很苦恼的模样,不免自责地软了语气,认错说:
“不应该给你玩那个的……”
“不是的。”茨木截了他的话头。
“啊?”
“我梦见世界末日,爆发了丧尸潮,”茨木蹙着眉峰,眼神还有点恍惚,极力回忆着梦境里的内容,“人人自危无措,所有的机构也都崩溃了,我一直在拼命地杀丧尸,想努力地活下去……”
酒吞重新侧身躺了下来,牵住他一只手十指紧紧扣着。
“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茨木摇了摇头道,“去问人,没有一个知道你。你仿佛从未存在于那个世界,只有我的记忆成为你的唯一证明,我不晓得你是活着,还是……”
“只是个梦,茨木。”他轻声道。
“嗯,”茨木说,“……我不怕那些…………只是到处到处都找不到挚友你,我很……”
“我在这儿,茨木。”
“我知道,”茨木笑了,过了半晌,翻了个身子与酒吞面对面,轻声道:
“其实梦里没你,才是好的,”他目光灼灼,情意绵长,“梦都是反的。”


所以,酒吞和茨木会一直陪伴着彼此,直到若干年后相随老去,到那时身躯被钉于棺木之下,再一同把死亡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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